喪失之後

星期四下午的家暴理論課，坐在我後頭的三年級組員們，在課程快要結束時，其中一個女生問起我手臂上的刺青，問我這句話的意思。

其實沒想花時間太去解釋自己，因為我似乎對於讓他人理解自己這件事，已經感到非常的不耐，但我還是認真的回應，說出自己發生的事。

提到了我身上的兩個刺青背後的緣由，說了想自殺、低迷的過去，
一個女生問我現在呢？

我說不會了，已經不會想死了。

坐在我旁邊的女生，從廁所回來，聽了我說的話，後來她笑著說：「這裡每一個人都是有故事的，有一天你一定也能跟別人說，那就是一個故事而已。」

我回了她：「嗯，也要走出來了，才能說那是一個故事啊，不然還是會在裡面的。」

他們三個對我說你很棒，很勇敢的時候，我只是不斷的說謝謝，因為我不曉得該回應什麼，我能說的也只剩謝謝了。

成為故事這件事，那對觀者來說就是一個故事而已，可是卻是我活過來的記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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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通完電話，我很受傷，也很失落，大概是我太天真了。我以為我能夠信任的人，說出了讓我有點難以接受的話，像個刺在那裡，就這麼插進去了。

重新整理自己的心，我一直再做這件事，即使觀照，看著那不會被撼動的核心，有意識的那部份，依舊是得悲傷夠了，才會回到平穩的狀態吧。

最近每天都會哭，醒來常常在哭，我似乎喪失了和世界連結的方式，我發現我承受不了此時此刻睜開眼要面對的一切。我想起任對我說的：「先安頓好自己，其他都再說。」

我不會同情現在的自己，也不會譴責自己沒做到什麼，光是能活著不去死，我想已經是費盡全力的事了。

我偶爾會自暴自棄的想，不如就這樣吧，讓我徹底瘋一次，變成怪物，又有什麼好可怕的呢？
我曾經是怪物啊，怎麼可能忘記呢。

那是沒有辦法說的，我也不想再開口，去談自己。